今天是2023年7月27日,悠狸哥离开我们已经五年了。
(资料图片)
若干年后,还会有猫记得你,传诵着你的故事吗?
距离十二宗和阴霾山谷的终焉一战,已经过去五年了。又是一年的七月廿七,悠狸哥离开的日子。
每年的这个时候,身在做宗的白糖会爬上宗内那座最高的山,站在山顶,刚好可以眺望远处的大海,面朝猫土中心,那里正是身宗咚锵镇——曾经悠狸哥的家的所在。要是爬累了的话,白糖会坐在山间小溪的溪畔,呆望着汩汩流淌的清水出神。
白糖还记得,上次师兄师姐来做宗与自己相聚时谈笑间的一句话:“白糖,你的性情和悠狸哥越来越像了呢。”确实,白糖也觉得如今的自己在经过这些年的硬琢软磨后,已经和初出咚锵的那只小白猫大有不同了。大概,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从那句话以后,每到夜阑猫静之时,白糖时常会想:既然自己长大后有悠狸哥的样子,那悠狸哥小的时候,会不会和曾经的自己一样顽皮、莽撞啊?
今年的七月廿七却逢天公不作美,连绵的夏雨持续了三日,才在廿七傍晚将将停歇。当白糖走在通往山间的小径上,远处的阴云中还时不时传来沉闷的“隆隆”声。
雨后的空气中氤氲着泥土的芬芳,小径两侧的竹木缀满了晶莹欲滴的水珠。有了雨水的补给,山间的溪水流得起劲,青蛙也在路边排着迁徙的长队,满耳都是淙淙的流水声和阵阵的蛙鸣。
终焉一战之后,白糖又参与肃清了残余的混沌势力的动乱。猫土终于重归太平,当时的他曾回过一次星罗堂,试着寻觅悠狸哥留下的痕迹;也想告诉他,猫土安宁的夙愿,终于被与他信念相投的白糖亲手实现。有他白糖在,有星罗班在,有更多有志的同伴、战友在,这个世间,再也不会有妻离子散、孤儿流落、尸殍遍地的悲剧重演了。
彼时的银婆婆也已不在,失修的星罗堂已经初显破败。白糖找呀找,终于在离星罗堂不远处的一片竹林中,找到了镇民们为悠狸哥立起的衣冠冢。
白糖好像已经记不清那一天坐在孤坟旁的自己对悠狸哥具体说了些什么了;他也无从得知,远在天边的悠狸哥是否听到了自己的告慰。他只清楚地记得,自己曾在竹林中呆愣了好久,与悠狸哥怀揣着同样的信念,自己一路拼杀,历尽艰辛,终拨云见日;而曾带给自己鼓励与帮助,也曾给自己留下振聋发聩的一问的悠狸哥,在困惑中消散,连尸骨都不曾……
在做宗久居后,宗务没那么忙时,白糖经常会乔装打扮一番,悄悄溜出宗宫,到“外面”的繁华世界去瞧瞧。终焉一战后,猫土各地整体上都在趋于安宁稳定。几年的风调雨顺后,做宗的城镇恢复了战前的烟火气,渐有治世之景。走在街边巷里,白糖经常会撞见玩闹的孩童;爱吃的他,至今还能在一条美食街里留下自己的“传说”。
不过,白糖最感兴趣的环节,还是去寻找自己的“同行”了。白糖经常挤在听书的猫群中,听说书猫讲故事。毫无疑问,星罗班团结十二宗、拯救猫土的故事,已经成为了战后风靡全猫土的册子。有的说书猫会把星罗班六猫讲得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白糖则躲在猫群中撇撇嘴“哪有那么夸张”;有的说书猫会把星罗班战胜邪恶、力排众议的情节讲得引人入胜,引得白糖内心不禁得意一番,还跟着猫群一齐叫好。
但,每当说书结束,听书的猫群散场后,白糖总是不由得感到一阵落寞:这就……结束了?在一个个说书猫的口中,星罗班的大家仿佛是常胜将军一般,是一出手就难以辩驳的存在。但,那些痛苦、挣扎与无可奈何,往往被一笔带过;悠狸哥,还有好多好多后来相遇的、志同道合的战友,这些曾倾心相助、携手同行,又因自己守护不能、强敌咄咄逼人或猝然消逝,或战死沙场的同伴,却鲜少有猫提及过,仿佛湮没在了战场的硝烟与时间的长河之中,不再为猫知晓。
回想之间,白糖已经走近了那条山间的小溪。天色渐沉,暮色笼盖四野。白糖抬头望天,却只见今晚的明月被笼罩在一大片薄薄的云翳之中。“看来……今晚是看不到月亮了呢。”白糖轻叹道。
兴许是走累了,也可能是触景生情,白糖不由得在溪畔坐下,潺潺流水映出了一个白发少年有些孤独、怅然的脸庞。白糖还记得,在身宗咚锵镇的那段时间,当一无所获的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镇上走回星罗堂时,也曾一只猫坐在这样的溪畔,整理着不知所措的心情。也是在这样的溪畔,萌萌的爸爸离开的那个晚上,难过的感觉酥麻了全身时,他也曾瘫坐着,自责地把脑袋埋进双膝之间。是悠狸哥悄悄来到了自己身旁,轻声地安慰自己,拍着自己的肩,摸着自己的脑袋,倾听着自己倾心的回答。白糖很少当着其他猫的面掉眼泪,自己是星罗班最小的一只,不能拖师兄师姐的后腿,他要坚强。但那个晚上,他却含着泪,把自己最深切的自责与困惑,袒露给了一位才认识几天、之前素不相识的,暖心的大哥哥。
白糖也说不上来,在拯救猫土的路途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骄傲被现实摧折得残破不堪、自己的信念开始动摇的呢?可能,是韵化的悠狸哥死死地扼住他的喉咙,逼迫他在魔物与武崧之间二选一的时候?他之前还从未有那种切肤的绝望与无力。可能,是悠狸哥消散前的那一句“白糖,帮我想想”?那时他,还给不了这个问题任何可靠的答案。
但那一夜,确实是之后路途上更大的狼狈与磨折的开始。在多少个走投无路的夜晚里,在某个阴冷潮湿的监牢中,蜷缩作一团的白糖曾在心里悄悄地呢喃道:“悠狸哥,我该怎么办啊?”
白糖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和动摇,或者星罗班的同伴甚至都不在身边时,白糖可以交心的,恐怕只有悠狸哥了吧。但这个信念相投的伙伴,却再也不能作出一声回答了。有时,白糖还会苦涩地惊觉,自己其实还欠着悠狸哥的困惑一个答案。
就这样一个自己在心中惦念甚至依靠了一路的伙伴,怎么会……被众猫在星罗班拯救猫土的故事里不再提起呢?
韵力与混沌、正与邪……如今的白糖仍在求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他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经可以自豪地与悠狸哥分享自己一路至今的思考了。但……悠狸哥,他会听到吗?
夜色深沉,不见明月的夜,四野的景象比平日黯淡了几分;今天山间的虫鸣,也意外地没有往日那般聒噪,四下安静了不少。白糖发觉,自己已经在溪畔呆坐许久了。往昔的种种,如梦般滑过他的脑海。醒过神来,只有他一猫,望着溪水中自己孤独的倒影出神。
正欲起身赶路,却有一只萤火虫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白糖的鼻尖,微微地闪烁着幽绿的荧光。白糖一怔,正要触碰鼻尖的萤火,小虫却自觉地先飞一步。顺着小虫飞去的方向,白糖抬起头,竟发现,一整片森林的萤火虫,似乎都在向自己汇聚而来。这片幽绿色的萤火之海,正有节律地闪烁着,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的灵魂,有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似乎一位久别的老友在向自己眨眼。一时间,空气中、草叶上、竹木间,遍布着这群小生灵,照亮了原本黯淡无月的四野。
白糖这时想起师兄师姐、班主婆婆在咚锵镇的教诲,韵来自世间万物,是生命的伊始。那,韵消散之后,是不是也会重归万物、孕育新生呢?也就是说……白糖瞪大了双眼,面前的一群萤火虫正慢慢围聚,形成了一片近似空竹形状的图样。
“悠狸哥!”白糖倏地起身,伸手去够那片空竹形的萤火。小虫们也不怕来猫的“冒犯”,没有四散而去,而是贴近了白糖的手,冲他眼前一晃,转而成群往山顶飞去。
“悠狸哥!悠狸哥~”白糖趟过小溪,穿过竹林,攀上石级,一路呼唤着故友的名字。横穿一片昏暗的树林后,白糖眼前豁然开朗。不觉之间,他居然……已经到达山顶了。
那片萤火呢?白糖急忙四下寻找,不见萤火,抬头的一瞬,却猛地撞见头顶的一轮明月。此刻,墨蓝的天空已是云开月霁,繁星闪烁,正衬着身后山间的萤火。迎面吹来凉爽的夜风,白糖隐隐地可以听到远处大海的涛声。
“悠狸哥……一定是你吧?”白糖望着一轮皎洁的明月,他相信这一次,悠狸哥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雨后初霁的夜空下,白糖鎏金的双眸中已经泛起了泪花。他不曾忘记,悠狸哥,还有好多好多为了猫土的和平而求索,直至战死,却不曾留名的猫。
我们,也不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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